『几个人?』
『门口有两个,屋里有三个。对,壁橱左边有一条暗道,墙太厚了听不见有几个。』莉莉丝回应道。
『帮大忙了,你们先稍后退一下。』凯隐漫不经心的要求。
——
『啊,回来了。』
『你说老大他们要聊到多久啊?我们都在外面待了两个小时了。』
『嘘,』摩尔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然后假咳嗦了两下『不要多嘴,我们只是四级,做好‘炮灰’就够了。』
『噢』摩尔回了一声,接着继续和缇可谈些有的没的。
『你老家怎么样了。』
『可能不太好……虽然食物上还有保证,但大哥走了之后以太供应又少了一份。很多装置都不能用了。』
『抱歉』
『啊,没事,我习惯了。』
『亏得你们家以前还是贵族呢?中心城就没有一点补贴吗?你父三代都为光荣战争付出了生命,结果争取来的特权地位说没就没了。说什么平等平等的,结果中心城的那些家伙该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他们大手一挥,我们该有的都没了。里面的家伙也是,如果不是……』
『嘘,摩尔你说多了。』缇可用手捂住摩尔的嘴,看到摩尔不满的点了下头才放下手。缇可捋起左手的袖子,看了看表,说到『还有十五分钟,快结束了,忍忍你的暴脾气吧摩尔。我先去解一下手,今天应该没问题了。』
摩尔不耐烦地提了提手,好像在说你的废话真多的样子。缇可苦笑了一下。不过,今天缇可终于安心了下来。直到今天最后一天,那个组织的人也没来干涉会面,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的。『可能这次隐蔽的比较好吧。』缇可心想,毕竟城区和附属区这么庞大,使团不可能每个地方都监督着。虽然第一天碰到一个盘查的交警,但是依靠商贸会谈的说辞糊弄过去了。
『这种工作毕竟不能使人安心。』缇可解开皮带,说『我们这种守门的也就是炮灰而已,如果真出事先死的肯定是我们;即使不死,由于身份暴露任务失败也会被开除。不过同时,回报也很丰厚,银币二十七万和两颗克罗恩金币。』再过十分钟做完这一笔,我就可以退休了。母亲也受不了整日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该想想结婚的事,再置办个小一点的别墅,即使不是什么贵族也满足了,感谢稣撒夜。
缇可把东西收回去,打算系上腰带,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就算是他努力回想也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你快点啊,都结束了。』摩尔的声音打断了缇可的想法。
『你小子别开玩笑了,真结束了我就要被扣钱了。』缇可开玩笑般回应道。
『没开玩笑啊,唉。话说你老家在哪里来着?』
『恩?东阶城附属区。』
『几号?』
『437,你问这个干嘛?』
『不是,就问问。』
『呵呵,』缇可无奈地笑了笑。太阳中心的黑点吞噬了光芒,黑夜瞬间降临。仿佛是夜晚给了缇可神助,他的思考突然清晰了起来。『喂,会议不会真结束了吧!』缇可不安地提问到。
『……』
什么回应都没有。
喂喂开玩笑的吧。比起扣薪水的问题,更大的疑问伴随着恐惧接踵而至。对啊,本来就是,应该早些意识到的才对。为什么回来就和自己讨论这么多,为什么不断表现出愤怒逐渐提高音量,为什么这么积极的和我对时间。摩尔不是这么能说会道的人啊,他应该是一个更沉默寡言的家伙才对,应该,应该是一个沉稳的老小弟而不是……缇可联想到了一个人,七天前下午遇到的有股痞子气味的交通员。
啪……啪……
深巷中传来沉缓的脚步声。缇可下意识的伸出了铳。咔嚓,钢球像瀑布一样掉了出来。咔嚓咔嚓咔嚓……
脚步声消失了。
缇可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微弱的气息传来,迅速抽出左手侠藏在表上的小刀,刺了……过去?
为什么没有刀?
『结束了,不是吗?』
一条鲜红的线抹过天际边黑色的月亮上,淋在漆黑的地面上。
——
‘摩尔’摘下兜帽,小心地望了一眼缇可远去的背影,转身朝向门。扣扣扣,敲了三下,过了一会,门露出一道小黑缝。
『狼来了,兔子死了。』
门迅速开了一下,‘摩尔’闪了进去。
『不是说这次万无一失吗,之前不都是这样说的吗?结果我们今天好不容易正式开一次会就被发现了,你们的人是来搞笑的吧。钱我带走了,合石位置我告诉你们了,就别怪我先走一步了。』一个长相精炼的人转身朝向窗户。
咔嚓咔嚓,钢珠上膛的声音从窗边传来。精炼男人瞬间把旁边另一个人推下窗去,拉开壁橱准备逃……命?
黑邃的道路被火焰烧的通明,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不是有人还活着。
男人惊恐的看着前方的惨象“这是……”
未等对方说完,凯隐熟练地扭断了对方的头。
——
解决完最后一个小守卫后,凯隐和莉莉丝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大胜利,耶!又要涨薪水了。』
『别再吃什么水煮肉了,你忘了你的脸都长什么样子了。』
『姆姆姆,对少女讲这种话是会遭报应的。』莉莉丝鼓起脸抱怨道。
『少抱怨了,严肃点。』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就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伊芙利特’的本营。
与其说是地方‘自发’的治安维和组织,不如说是一个收保护费为生的机构,虽然名字起的十分凌厉,但机构内部并非是十分团结,实际上,自从上代去世后,组织一直有要分裂的倾向。只不过生活在表层的普通人看不出来。
『伊丽丝,今天的份。』
白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焕发着别样的光芒,黑白相间的外套礼服包裹住略微发育起来的女性的身体曲线,再加之高雅的行动,这些因素的构成者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吸引着各个来往人员的瞩目。
——
『好的,手续已经办好了,请到置换处领取赏金。』
“有劳了”
伊丽丝用接待客人的微笑看向凯隐。
此时,门口进来了一个男子。
『哟,回来了。』
『『团长好。』』需要连伊丽丝也和我们一起回应了一句。一头平直的黑发,面露微笑,有点轻浮,实际也很轻浮。穿着和普通神官相似的蓝色花纹打底的黑色皮衣。虽然看上去是个很威严很老成的人但实际上经常在瓦子一类的地方出没,当然,这些地方也是我们的财源之一,只不过领袖一直去还是会感到有些奇怪。
『今天大家辛苦了,不过成绩斐然,我们端掉了常年被诟病的前贵族合石流通的最后一条路,休几天假了!』
『今天我请客,去酒馆吃一顿吧。』群众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凯隐和伊丽丝还是不去吗?』
『没心情』『有门限』
『伊丽丝就算了,但是凯隐你今天可算是功臣了啊。至少要给我一个面子的吧。』
『请不要在意我尽情享受你们的奢靡时光。』
凯隐无声地推开门引入黑暗。
「唉,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懂一点气氛啊。」而硫克有些无奈的看着凯隐远去的背影,『听见了吗?小的们,今天凯隐请客,大家就不要客气尽情享受了!』
『话说莉莉丝呢,刚刚还看见她呢?』
『估计又用她的气息隐蔽溜了,每次都和凯隐鬼混,真怕她被凯隐带坏啊。』
『就是啊,哈哈哈哈!』
——
『啊,累死了。凯隐,过来扶扶我。』
『自己来。』
『真是无情的人呢,一点也不好怜香惜玉。我哭。』
凯隐轻轻地敲了莉莉丝一下,『差不多就够了,只不过不想暴露自己是酒鬼的事实就拼命躲着各类聚会,你这人啊。』
『凯,有没有说你不解风情啊?』
『?』我想了想『刚刚你也这么说我不懂女人心来着。』
『啊~我要不要减少出勤天数呢?这样就不需要整日跟着你这个家伙受罪了。』
『随意』
『唉,真是不讨喜。』莉莉丝看了看前方的岔路,回过头来对我说:『到了,那我们就别过了。』
『再见』
走了两步,回头看看,莉莉丝已经跑到下一个路灯旁边了。她静静地伫立在灯下,轻轻地和我摆摆手。
凯隐摆了摆手,重新踏入了黑暗。
——
君士坦斯,这是我们生活的地方。面积不到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巨形岛屿,最多曾养活大约二十亿的人口,就像是传说中曾经承载人类走向生存的诺亚一样。
在历史上光荣战争之前,大约二百五十年前左右,那是是人类文明的巅峰辉煌,也是人类放弃信仰的不敬时期。所有教堂关门,长达千年的圣院被强拆,二十亿人中只有不到五万的贵族拥有随意使用库赫(一种神赐予人类使用的资源)的权利,人类的不公平对待发展到极点。人谕文明与神谕时代的冲击矛盾空前激化。二百年后,战争以神谕文明的彻底胜利告终。代表人类科技文明的民主阶级和旧贵族基本被铲除,但保留了执政官,由历代王族嫡子继承。凯尔蒂.乌萨米.奥古斯都,现任皇帝,深受疾病折磨的第十二代皇帝,受到中上层阶级的支持和下层阶级的支持。为实现所谓公平正义,皇帝率先分割了王族的库赫供给与下层分享,之后原旧贵族基本上交出来所有的不公正的获得库赫合石的权力。
至于人类矛盾产生,需要从古代神话说起:
世界的空间与时间被开辟的时候,神与他的十三个孩子共同分割治理世界,形成了大陆的十三块版图。但唯独人类不感激神的恩赐,反而用一系列库赫合石打造了第一批人造武器,’铳’,用以对抗神明,争夺资源。愤怒的神明仅用十三天便消灭掉大陆上人类的绝大多数人口。但神的惩罚,还远未结束:
神明使用神力将库赫融化为取之不尽的能源海洋、一片只要有生物漂浮在上面便会立刻死亡的死海。并且分割大陆的很小一部分让它永久漂浮在库赫海上,成为人类无尽的囚笼 。这就是君士坦斯的由来。
到此,神话故事也结束了。而针对库赫开采,出现了两道派系:神谕派主张服从实现平等有效,放弃反抗,向神忏悔;人类派主张既来之则安之,全力开发无尽的库赫,找到机会,打回旧世界。两者政见不同,最后大打出手。战争的最后,人类只剩下五十二万人口。
时间点回到现在,旧贵族和科研派基本被铲除,但仍然存在着的是想通过合石开采权重新获得金钱地位的贵族,不放弃野心的科研派。中央治安一般由教会直接把持,其实力远胜地方的组织,所以不用担心什么。问题是我们这些地方的小组啊:『得不到民众支持,而且因为前任略显强硬做法的缘故,现在更加……』
『话说到今天为止是第几十个了?』凯隐嘟囔着。
虽然工资丰厚,但不同于其他机关,没有任何福利保障:每次出动不能有绝对的失误,否则就只能入土为安了。
对生命怀有畏惧的人才能的人才能活下去,但过分畏惧会使手脚变得愚钝。
『不过我的话,和这些都没什么关系。』凯隐说了一句『回不回去大陆都一样,回去又能有多好?』
就像缇可,明明行动这么认真,也化作了凯隐手下的又一个亡魂。
凯隐打起了哈欠,『明天还有事呢。』
当他把手伸出去想熄灭灯光,结束自己疲倦的一天时 从窗外飞来一只白鸽。加上系着红黄黑三种颜色的细绳,这是情况紧急状况的标志。
凯隐接下鸽子脚下的信,上面写着:会议室,速来。
不好的预感,什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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